政府的热情和廉价的技术使其占据优势
2025年11月26日
乘坐小马智行的机器车（robotaxi），在某些方面，对于任何在中国乘坐过出租车的人来说都是一种熟悉的体验。例如，喇叭声响的频率一样高。然而，当方向盘自动转动，屏幕上显示出周围车辆的轮廓时，它又让人感觉充满未来感。
小马智行是近年来推出机器车服务的众多中国公司之一。其中规模最大的萝卜快跑已部署了1000多辆自动驾驶汽车，主要在中国。这项服务由中国科技巨头百度所有，希望到2027年在全球范围内运营2万辆机器车。小马智行已在四个城市推出服务，文远知行则有三个城市。中国汽车制造商吉利旗下的网约车部门曹操出行也已在两个城市启动了自己的试点。一个更广泛的生态系统也正在形成。自动驾驶软件初创公司魔门塔（Momenta）正与国有汽车制造商上汽合作开发机器车。电动汽车制造商小鹏最近表示，将于明年开始生产专用机器车。
汇丰银行认为，中国的机器车行业“正处于商业突破的边缘”。据高盛预测，该行业收入将从今年的5000多万美元增长到2035年的近500亿美元，届时中国190万辆机器车将占所有网约车总量的25%。瑞银则更为乐观，预测到2030年代末，市场价值可能达到约1800亿美元。
从某些方面来看，中国的机器车行业已经超越了美国。中国有50多个城市允许自动驾驶汽车在公共道路上进行测试。其中至少有10个城市已启动商业运营，是美国的两倍。而且，机器车在中国的发展潜力巨大：中国有139个城市人口超过100万，城市人口是美国的三倍多。然而，更大的机遇可能存在于世界其他地区。
有几个理由相信中国可能赢得大规模建设机器车行业的竞赛。其中之一是强大的国家支持。中国中央政府正在推动自动驾驶，以此作为增强国家技术实力的手段。同时，许多地方政府为了吸引投资，迅速批准了机器车试点项目，并正在安装必要的基础设施。例如，在中国东部城市无锡，1723个十字路口的交通信号灯已接入智能网络，同时在全市330个地点安装了传感器，以方便机器车通行。
中国的自动驾驶汽车也相对便宜。美国机器车领域的领导者Waymo在其当前一代车辆上每辆花费13万至20万美元，这些车辆配备了大量的传感器和强大的计算能力。汇丰银行估计，中国机器车的平均成本为4万美元。百度与另一家国有汽车制造商江铃合作生产的RT6，成本仅为3.5万美元。在中国，汽车和实现自动驾驶所需的外围技术要便宜得多。庞大的国内市场和激烈的竞争普遍压低了车辆成本，而即使在廉价汽车中也提供基本的自动驾驶系统，这带来了规模效应，并降低了自动驾驶所需传感器的价格，例如用于创建车辆周围3D模型的激光雷达。以禾赛为首的四家中国公司控制着全球约90%的激光雷达市场。
然而，即使车辆成本更低，中国的机器车运营商尚未盈利。中国出租车司机的工资和票价都很低。萝卜快跑曾声称将在2024年底实现收支平衡，并于今年盈利。此后，它对此事保持沉默。文远知行和小马智行距离盈利还有好几年。两家公司最近在香港上市后股价暴跌，表明投资者不期望它们很快开始产生现金流。高盛预计，中国机器车行业将在2032年在最大城市实现运营利润收支平衡，但在较小城市将继续亏损。
在中国，获取客户可能带来额外的挑战。在美国，领先的网约车平台优步（Uber）正在向各种机器车运营商开放其庞大的用户群。但中国的优步——滴滴控制着当地约70%的网约车市场，它不太可能以同样的方式开放其平台，因为它试图保护自己落后的机器车业务。这将迫使其他中国机器车运营商通过专有应用程序开发自己的客户网络，或与较小的网约车平台达成协议。
也有迹象表明，中国监管机构可能会放缓机器车行业的发展，因为他们致力于确保公共安全和接受度。仅今年上半年，各地、市、省就出台了70多项自动驾驶新规。北京的官员一直不愿推进试点，并且短期内无意允许机器车进入首都中心区域。上海的同行也对批准试点犹豫不决。目前还没有任何公司被允许在整个城市范围内运营。
这可能是中国机器车运营商放眼海外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可能是机遇的规模。瑞银估计，到2030年代末，中国以外的机器车市场价值可能超过2100亿美元，其中不包括美国，因为美国市场的大门似乎已紧紧关闭。小马智行正在卢森堡测试其服务。它还在迪拜和首尔进行试点，并获准在韩国全境运营其机器车。萝卜快跑于去年底在香港开始了其在中国大陆以外的首次测试。它获准在阿布扎比和迪拜测试其车辆，并计划明年与瑞士最大的公共交通运营商之一PostBus合作在瑞士开始测试。明年，它可能与美国网约车公司Lyft合作进入英国和德国。文远知行也获得了在中国以外六个国家测试或运营商业机器车的许可。在世界大部分地区，叫一辆自动驾驶出租车可能很快就会变得司空见惯。
注：文中将robotaxi翻译为“机器车”，原因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