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变化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真实
作者：雅各布·斯特恩
跟踪所有重叠的气候灾难变得越来越难。在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气温已经连续两周突破110华氏度。佛罗里达海岸附近的水域如热水浴缸般热，不久之后，海洋热浪可能会覆盖半个世界的海洋。在北部，加拿大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野火季节持续燃烧，零星的烟雾使美国城市窒息，这种情况可能要到10月份才会好转。在东北部，洪水使城镇被淹没，整条道路被冲毁，铁轨诡异地悬浮在100英尺的高空。此外，南极洲的海冰ーー现在应该正在迅速扩张，因为记住，那里是冬天ーー可能正在大量消失。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连串的危机正是气候科学家所预期的。哥伦比亚大学的大气科学家西蒙·李告诉我，全球气温正以几乎预期的速度上升，自然灾害是这一事实的必然结果。每年发生的情况都会有一些变化ーー总的来说，这一次的情况可能比趋势线预测的情况稍差一些。但事实是，气候变化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与所有这些灾难都有牵连。它使得炎热的天气更热，这会让暴风雨更加猛烈。它会使地貌变干，并且为点火做好准备。气候学家、美国宇航局戈达德太空研究所主任加文·施密特告诉我，“我们不需要再做具体的归因研究”来做出这样的断言。“我们已经这样做了20年了... ... 这离火箭科学太远了。”
但是当谈到气候科学，研究人员“期望”的可能是一个粗略的概念。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的气候科学家亚历克斯 · 鲁安（Alex Ruane）告诉我: “我们知道我们正在走的总体道路，但是事情并不总是以一种美好的、渐进的方式发生变化。”尽管全球形势正以主要模型预测的速度恶化，但更具体地说，局部变化可能令人意外。气候变化的核心是一种破坏稳定的力量：把它的影响想象成可预测的不可预测。例如，目前南极海冰的总表面积比每年这个时候的平均值小四个标准差以上。这不仅仅是打破了自1970年代开始测量以来的记录，而是粉碎了记录。究竟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以及它最终会成为一个可怕的暂时现象还是一个永久性的状态，仍然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同样，科学家们还没有完全理解气候变化如何影响全球气候系统的运行方式。一场风暴可能会从干旱地区转移到一个已经湿透的城镇，或者一个灼热的大气层可能会在一个地方徘徊，就像我们看到的已经在凤凰城上空定居的热穹顶一样。
即使这些灾难确实如预期的那样发生了，与我交谈过的科学家们说，他们已经注意到美国人讨论这些灾难的方式发生了变化。“人们不再用未来时态谈论气候变化。”鲁安说。“他们在用现在时谈论气候变化。”他们中越来越多的人讲述了气候灾难的个人故事。灾难不再被视为预兆；它们只是被理解为事物的本来面目。“这些不是煤矿里的金丝雀。”施密特说。“金丝雀早就死了。”
回想他在《大西洋月刊》工作的时候，我的前同事罗宾逊•迈耶（Robinson Meyer）在每周的新闻通讯中都会以一个名为“别人的天气”的栏目作为结尾，因为正如他所说，“气候就是别人的天气。”我一直认为这意味着我们所说的气候是一个具体的，迫在眉睫的现实，对于在某地的某些人。这是他们头顶的天空，脚下的大地，他们周围空气的感觉。
今年不断累积的灾难加强了这一表述，但它们也进一步推进了这一表述。炎热、火灾、融化和洪水都使人们越来越感觉到气候变化正在此时此地发生ーー气候真的已经变成了天气。我们呆在家里是因为太热了。我们走另一条路上班，因为原来的路被冲毁。因为野火的烟雾，我们调整我们的计划，就像因为闪电和雨调整计划一样。渐渐地，气候不再是别人的天气，而是我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