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刊

《经济学人》:对中国大陆来说,台湾的选举是一场迫在眉睫的危机

习近平希望拜登为他约束民主政体

习近平对台湾即将到来的选举有很大的影响。选举不仅仅意味着选出未来四年的台湾领导人。选举结果可能会澄清,政治是否仍能解决“台湾问题”,或者只有武力才能迫使台湾屈服于中国共产党的统治。

在12月31日的讲话中,习称台湾与中国大陆的统一是“历史的必然”。从逻辑上讲,这位中共中央总书记宁愿履行这一承诺,也不愿将自己的政权押注于全面入侵台湾,因为这可能会引发与美国的战争。一个更安全的选择包括一些经济和军事上的讨好和扼杀,导致台湾的政治和商业精英投降。长期以来,和平取决于美国阻止中国的侵略,取决于中国阻止台湾宣布独立。这也有赖于党的领导人能够貌似合理地坚持认为,这样的谈判解决方案是可能的,尤其是对中国人民而言,他们受到的教育让他们相信,台湾大多数人渴望回到祖国大陆。

自从中国内战结束,共产党控制了大陆,国民党政权在台湾流亡以来,已经过去了近75年。如今,台湾是一个喧闹的民主政体,在与中国大陆的关系问题上存在分歧。如果台湾选民在1月13日将总统职位交给台独民主进步党候选人赖清德,他们将对和平协商统一的前景产生新的怀疑。

赖先生的胜利将标志着民进党连续第三次赢得总统选举。中国官员和学者已经发出警告ーー尤其是对台湾的超级大国保护者美国的同行ーー称他们不信任赖先生。他们称赖先生是一位危险的、终身从事台独活动的人。根据中国的警告,赖清德获胜后将不会有“等待和观望”的时期。据说,为了阻止当选总统赖清德采取激进行动,中国人民解放军可能会以新的方式进行威胁台湾的军事演习。这些举措旨在向中国公众展示决心,并告诉台湾选民,他们拒绝走和平之路。新的挑衅可能包括中国无人驾驶飞机飞越台湾上空,或者中国海军或海岸警卫队寻找借口搜查驶往台湾的船只。中国大陆最近重新对一些台湾商品加征关税,称民进党领导的现任政府践踏了维护两岸贸易协议——《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所需的承诺。如果赖先生胜出,环境经济合作框架协议将被完全中止。

令人担忧的是,中方有(或假装有)不切实际的期望,认为美国总统乔•拜登(Joe Biden)及其政府将有助于限制赖昌星担任美国总统。这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中国的一种轻蔑态度,即民进党(实际上是台湾选民)是美国在一场压制中国的超级大国游戏中的不幸棋子。在某种程度上,它反映了中国的直觉,即美国也不信任赖先生。这位民进党候选人去年8月以台湾副总统的身份访问美国时,他的会面受到美国东道主的严格控制,中国外交官事先对他的行程做了简要介绍。不过,中国应该现实一点,的确,在过去20年里,美国官员对民进党领导人进行了严厉的公开谴责,敦促他们不要激怒中国。但华盛顿的政治已经发生了变化。如果中国欺负赖先生,美国将不得不支持他。

中国将台湾选举视为对美国诚意的考验。上海政法大学的项兰欣表示,拜登先生坚称他不支持台湾独立,但他无条件承诺在危机中保卫台湾,混淆了这一信息。他表示,对中国大陆而言,台湾当选是“美国澄清其真正立场的一个机会”。与此相反,一些中国学者认为,在11月美国总统大选之前,中国几乎没有动机在台湾问题上制造一场大危机。习需要知道,他是会再次面对拜登,还是会面对交易型的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特朗普在中国问题上态度强硬,但对台湾没有多少好感。

赖先生的胜利并不确定,因为总统选举分成了三派。实际上,排名第二的国民党候选人侯友宜若获胜,也可能为和平统一的前景带来痛苦的清晰感。侯先生,一位市长和前公安局长,敦促与大陆对话。但台湾已经变了,今天的国民党不能像十年前那样向习做出让步。对中国来说,侯任总统可能和民进党的另一个任期一样令人沮丧,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以威胁为后盾的和平提议

除了台湾的总统大选,中国领导人还将关注同一天举行的议会选举。国民党和一个较新的中间派机构——台湾民众党,很可能会做得很好,在立法院获得多数席位,即便下一任总统是民进党的赖,也可以对下一任总统的议程拥有重大控制权。如果是那样的话,至少就目前而言,吵吵嚷嚷的民主政体将保持着共产党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实施其统治的希望。

学者们预测,如果总统选举和立法院选举都是国民党的溃败,那将在大陆引发有关该党是否有未来的激烈辩论。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一直是各种各样的战友、内战中的敌人,现在又是两岸对话中不安的合作伙伴,双方都对台湾独立怀有共同的敌意。熟悉并不能产生尊重,当国民党领导人访问大陆,抱怨中国大陆咄咄逼人的政策难以吸引台湾选民时,共产党领导人听到国民党抱怨自己的政治无能。中国正在认识到,选举是有后果的。对习的政党来说,这永远是别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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